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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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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說你也太無情了,臺下的歡呼聲你是一點也聽不見啊。”

安酒對楊岸的嘮叨充耳不聞,摘下臉上的面具打開水龍頭。

清涼的水沖走渾身的燥意。

“該說不說果然還是你的魅力大,你的一場舞,頂我小半月的營業額了。”

“就是現在時間比較早,要是再晚一會兒估計賺的更多。”楊岸看著手機收款界面傻笑。

“不過你怎麽突然想著回來了?”

“缺錢。”安酒甩甩手上的水,抽出紙巾擦幹。

“缺錢?”楊岸感覺聽到了什麽笑話,“這不剛發分紅嗎?”

他突然想到昨晚的電話,看安酒的眼神怪異起來。

“你不會是在外面包養小白臉了吧,上次和你一起在商場的那位?”

“別瞎說。”

“那你需要錢幹什麽?”

安酒沒回應徑直上樓,跟在後面的楊岸直接被關在門外。

楊岸有些不死心:“九姐,這才六點,夜生活還沒開始呢,要不要考慮半夜場?”

門應聲打開。

“不考慮。”

出來時安酒已經換了身衣服,朝著楊岸亮出收款二維碼。

“幹……幹什麽?”

“今晚的演出費。”

“不是,安酒你……”

“給不給?”

楊岸對上安酒淩厲的目光瞬間慫了,默默掏出手機。

“轉賬不行嗎?”

“不行。”

安酒絲毫沒有猶豫:“我怕你中飽私囊。”

“阿九,咱倆這麽多年的交情,你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嗎?”

“親兄弟還明算賬呢。”安酒冷笑道:“更何況你曾經仗著我曾經年紀小,算不明白錢數不是也也吞了不少嗎。”

“那……那時候不是不熟嗎,後面明明都補上了……”楊岸有些心虛,默默掃碼付錢。

手機傳來收款提示,安酒頭也不回的離開,楊岸盯著背影若有所思。

安酒下樓一路小跑,趕在關門前進了店鋪。

——

大暴雨過後,一天幾天的天氣都很晴朗,但進出主席辦公室的人都膽戰心驚。

江清言陰著臉,簽字的字跡都明顯用力。他昨晚翻來覆去一宿沒睡著,滿腦子都是如何把手霜送給安酒。

結果早上到了辦公室,桌子上放著一個紙袋,上面貼了一個便利貼寫著謝禮。

那鋒利的字體他看過多次,化成灰也能認出來字的主人是誰。

再次被氣的郁悶。

安酒就這麽急著跟他一筆勾銷?

他偏不!!!

下午工作的時候,學生會的人發現,今天的主席很不對勁,經常神出鬼沒,而且幼稚。

比如說安酒和鄭西剛擺好的箱子,後一秒江清言就以檢查道具的理由弄亂。

再次擺放時支走安酒留鄭西一人,鄭西苦哈哈的整理好所有箱子。

安酒跟許澤一同核對表格,江清言就一聲不吭的站在兩人身後冷著臉盯著。

許澤被嚇的磕磕巴巴,結果被人一頓挖苦,艱難的對完表格後瞬間離開是非之地,跑到薛楊身邊吐槽。

“言哥今天吃火藥了?”

“你還看不出來嗎?”薛楊把椅子往角落裏搬了搬,“今天所有被刁難的都是男生。”

“我當然看出來了,所以我才要吐槽,男人何苦為難男人!”

薛楊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拍了許澤一下。

“你打我幹什麽?”

“你是不是傻。”

許澤有些氣急:“說話就說話不帶人身攻擊的你信不信……”

“薛楊學長,器材整理登記的表格用完了,我來你這取一張。”

許澤的話被安酒打斷,有些尷尬的摸摸頭。

薛楊放下手中的文件夾一臉遺憾。

“抱歉學妹,表格我也沒有了,你去找言哥拿吧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待安酒走後,薛楊拿起文件夾扇風,許澤眼見的看到桌子上的表格。

“這……不……”

薛楊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。

“說你傻你還不承認。”

“你沒發現被你們被刁難的這幾個都和學妹走的很近嗎?”

許澤揉著被打痛的胳膊恍然大悟。

隨即將他得到的消息擴散給學生會裏所有的男同胞,以及可能會和安酒有工作交流的女同胞們。

——

“核對表格。”安酒拎著文件夾,沒有情緒的盯著於冉。

“學妹……”於冉尷尬的笑笑,裝數據的文件被她死死抱在懷裏。

安酒挑眉:“你也沒有?”

於冉點頭。

“找江清言核對?”

於冉小雞啄米似得點頭。

安酒沒有猶豫的轉身離開,於冉如釋重負的趴在桌子上。

薛楊默默給她豎了個大拇指。

辦公室裏,江清言盯著桌上的兩個紙袋失神,門外響起敲門聲,還沒等他說進,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。

江清言急忙把紙袋藏起來,正要發作,看到來人時又把話咽了下去。

安酒氣沖沖的把文件扔到桌上,這一會兒功夫她輾轉多人核對一個表格,所有的話都很統一——沒有,去找主席。

這她要再看不出貓膩她就是傻子。

“怎麽了?”江清言手中轉筆,心裏明鏡的很。

“學長,我沒惹你吧?為什麽要在工作上給我使絆子?”

“我什麽時候給你使絆子了?”

安酒氣笑了:“我核對表格,問了八個人,九個人說沒有讓我過來找你。”

江清言點點桌子,一臉迷茫:“那可能是真的沒有吧。”

說著拿出一個文件夾遞過去。

安酒平覆著內心的怒火。

這真把她當傻子?

但畢竟拿人工資,安酒還是先以表格為主,核對無誤後簽好姓名轉身就走。

走一半想到什麽又退了回來。

“學長,謝禮你看到了嗎?”

“看到了。”

江清言擡頭與她對視:“怎麽,又要說一筆勾銷?”

被戳中心事,安酒攥緊握在背後的手。

辦公室裏傳來低低的笑聲。

“安酒,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一筆勾銷。”

“上次我答應你只是為了顧及你的情緒,我也只是答應那天以前的事情一筆勾銷。”

“那天以後,包括現在,我沒答應過,也不會答應。”



安酒拿著核對後的表格回到禮堂,到最後工作收尾,整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。

梅雪悄悄湊上來八卦。

“安酒,你去主席辦公室對表格啦。”

安酒楞楞點頭,心裏一直琢磨江清言的話,毫無頭緒。

“明天就是彩排了,你又是管器材又是要核對文件一定特別忙吧,你看你又住在校外能忙的開嗎?”

安酒的思緒一下子就被梅雪拉開,若有所思。

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。

[江清言:最近彩排,最好住在校內,方便應對各種突發情況。]

安酒思索一下,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主意:“沒事,我可以回寢室住。”

反正距離晚會只有兩天,她完全可以住在寢室。

梅雪表情有些緊張,但很快恢覆正常。

“那你今天不得往宿舍搬些物品,一定很累,這樣吧,你把文件給我,明天早上我幫你去主席那核對,你也可以輕松一些。”

不等安酒反應,梅雪抽出安酒手中的文件直接跑走,留下安酒在原地一頭霧水。

209寢室知道安酒要回來住後瞬間炸開鍋,當天晚上就買了各種吃的在寢室裏聚餐。

江敬月半路出去接通電話。

回來時手裏拎著袋子,表情有些不自然但很快被隱去,看向安酒的眼神帶了絲炙熱。

“月月你幹嘛去了?家裏給你送東西了?”

江敬月點頭把袋子遞給安酒。

“給我的?”

“嗯,我表……我不小心看到你手上的繭子,所以就給你買了這個,對手好的。”

“天吶!”林琳拉過安酒的手,手掌心硬邦邦的繭子看的人直心疼。

“這怎麽弄的?月月不說我都沒發現。”

安酒抽回手毫不在乎,長年累月的幹活,手上怎麽可能不留痕跡,她早就習慣了它們的存在。

將袋子推還給江敬月。

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,但我不能收。”

江敬月跟安酒推搡幾次,安酒執意不收,她急的都快哭了。

她答應過一定會讓安酒收下的。

林琳在一旁看的實在不忍心,也幫江敬月說話。

“阿九,月月專門給你買的收下吧,不用就浪費了。”

“是啊。”

見三人意見統一,安酒只好收下袋子。

江敬月見她把袋子收進櫃子裏不由得叮囑:“記得用啊,早晚各一次,我會監督你的。”

安酒聞言把袋子裏的手霜拿出來,放在桌子上,想著出去時再買禮物送給江敬月。

“阿九,你可不要想著買禮物還給我,我不收的哦。”

安酒表情一僵,江敬月立刻明白樓下的人為什麽一反常態,跟她嘮叨那麽多,合著把阿九的性格猜的如此清楚。

“月月……”

想到身上的另一個任務,江敬月心底興奮的小火苗又大了一圈。

抱住安酒的胳膊撒嬌:“阿九,你難道還沒把我們當朋友嗎?”

“我們當然是朋友。”

“那就對了,阿九,好朋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,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才願意幫助你、對你好。”

“可是如果我幫了你,你幫了我,我送你禮物,然後你立馬再回我一份,這樣就顯得特別生分。”

“月月說的非常對。”林琳遞給安酒一串燒烤,“就像現在,每個人都能拿到燒烤,我拿了你愛吃的一串遞給你,你在回我一串是不是就很奇怪。”

安酒楞楞的盯著手裏的燒烤,有些懵懂。

“哎呀,阿九你還不明白嗎?”

“真心把你當朋友的人才會為你考慮,如果不想把你當朋友的人幹脆不會理你,有想從你身上謀利益的人在他幫你的第一回就算計上了。”

“不計較自己得失,為你好,不算計你的人才是朋友。”

江敬月見說的差不多了便招呼吃東西。

安酒思緒早已飄走,她好像明白江清言的不對勁在哪了。

所以在江清言的心裏,他冒雨救她,不是因為她工作被困主席害怕擔責,而是江清言把她視為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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